昭璟

《溯生》第九章

       1863年1月3日

     

        鸟羽伏见之战爆发，土方原田永仓和井上拼死守卫伏见奉行所，可是新政府军的武器比幕府的先进，再加上新政府军也比较得民心，所以新选组节节败退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   在败退之淀千两松的时候，井上看见新政府军慢慢包围住他们，知道这么多人一起全身而退是不太可能了，并且山崎受了重伤。于是就对土方说：“土方副长，我们这么多人怕是不能一起回江户了。请你带着周平还有原田他们先撤离吧，我来殿后，若是侥幸存活，便回到奉行所找你。”土方不愿意：“井上先生，我们一起杀出一条血路总可以冲出去的，我答应过您的家人一定会带你回江户去。”

 

 

         井上先生笑着摇摇头说：“岁数大了，总该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死去。况且局长现在在大阪养伤，新选组不能没有你。放心好了我命硬，不会那么容易死的。”土方知道虽然井上为人和蔼，但是如果决定的事情就绝对不会更改，于是深深的看了井上先生一眼说：“一定要回来。”井上郑重的点点头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  土方带着原田永仓，大喊了一声：“我们走！”井上看着没有挪动脚步的谷周平说：“周平啊，你怎么不走呢？土方副长还没走远，快跟上去！”谷周平摇摇头：“我不想再做懦夫了，就算冲田先生没有在这个战场上，但是他好歹是教我剑术的师范，我不想让他丢脸。”

 

    

         原来，周平使剑一直不顺手，总司在训练的时候也对他格外的严厉和粗暴。在总司的严厉督促下，周平的剑术水平才慢慢上升，所以从内心，周平是感激总司的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 “阿嚏！”远在大阪城正在给花浇水的总司忽然打了一个喷嚏，把端药进来的琦央吓了一跳，打手势问：“冲田先生，又着凉了嘛？”总司看了她紧张的模样，笑出声：“没事没事，我只是突然觉得鼻子有点痒。为什么又要喝药啊，半个时辰之前不是喝了一碗嘛？”琦央知道总司的耍赖属性又上线了，就把药放他面前，然后插着腰看着他。被琦央“和善的眼神”看了一会儿的总司感觉还是乖乖喝药吧。

 

 

          新政府军已经攻过来了，井上看着周围自愿留下来的几十个人，对他们说：“我们冲吧！”然后一行人拔出刀迎战。

 

 

          新政府军往前缓慢的刺探着，忽然看到一群穿着新选组队服，手持刀剑的人冲了过来，“开枪！”新政府军带头人大喊。顿时前面好几个队士倒下了。周平想往前冲，但是被井上死死的挡在身后，终于，一发子弹穿过了井上先生的身体。

 

  

        周平看着井上先生忽然倒下，急忙冲上前抱住他，新政府军还在前进，井上一边口吐鲜血一边颤颤巍巍的说：“周平，快跑吧。”周平说：“我不！我怎么可能放任自己的前辈在战场上尸骨无存！”这个时候，突然有人大喊：“井上先生，周平，我们回来了。”

 

 

          原来是土方带着其他人冲回来了，新政府军看到对方数量明显高于自己就决定先撤退，然后一行人把井上移到了安全的地方。井上明显已经不行了，只是最后一口气在支撑着。周平一直抱着他，泪水不断的滚落在他布满沟壑的脸上，土方也很伤心，但是他现在不可以落泪，所以把头偏向一边。

 

 

         只见井上欣慰的看着周平：“我们周平啊，还是长大了呢。”然后又看向土方：“副长，我可能回不去了，我的尸首你们可能也带不回去。请把我就地掩埋吧，回到江户以后请告知我的家人我死得其所了。”土方握住他的手：“我答应你。”然后井上就笑着慢慢合上了双眼。大家泣不成声。

 

 

         在随后的四名队士战死以后，土方带着其余人逃到了大阪和近藤总司会合。

 

 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   大家商议以后，决定跟随军舰富士山丸号回到江户。总司已经病得无法独立行走了，全靠琦央半背着他。然后船底的舱室也极为颠簸，连琦央这种健康人都受不了。但是总司依然乐观开朗，舱室里从早到晚都回荡着他的说笑声。

 

 

          在海上的第一日的夜晚，斋藤一来到了总司所在的卧床前，彼时总司正在跟琦央聊天，斋藤一一过来就说：“山崎君，可能还是不行了吧。”总司咳嗽了几声以后说：“还是，不行了吗？”“嗯，要去看他吗？”“我会过去的。”“就这样躺着就好，我会抬你过去的。”“不用的，没关系的哦，我可以走路的。房间不是就在旁边吗？

 

  

          谢绝了琦央的帮助，总司杵着剑，踉踉跄跄的扶着墙走到了山崎的房间。

 

 

           山崎已经奄奄一息了，意识也很模糊，斋藤为总司搬来了一把椅子。总司坐着，握住了山崎的手：“山崎先生，，听得到吗？”山崎却微微的点了点头。

 

 

           他闭着眼睛，呢喃着：“到最后，我还是没有成为医生。不过，，，这样就好了，我可以到最后都作为新选组监察死去。”

 

 

           总司笑了，握着山崎的手也紧了紧：“你一直都是最出色的医生哦，一直都是新选组最厉害的监察和医生。所以你要挺住，到江户就可以医治了。”

 

 

          山崎费力的睁开眼睛，发现声音的主人是总司，浅浅笑了：“冲田兄，你静养着才是最重要的哦。”总司仍然是笑着，滚烫的泪水却滴在了山崎的手上。此时山崎突然看着天花板呢喃，眼中的光也在慢慢消散：“死亡原来是这么痛苦的啊，，真不知道你当时经历死亡的时候有没有害怕过啊。“他眼中的最后一丝光芒，随着他说出的最后一个词散了：“姐姐。”

 

 

         “阿步姐会一直为你骄傲的。”总司任由泪水爬满自己的脸，仍然紧握着山崎逐渐冰冷的手。似乎感觉可以把它捂热。

 

 

           山崎丞葬以海军水葬之礼，总司被琦央搀扶着，披着厚重的外套，看着永仓和斋藤把山崎包裹好的尸体投入海中，听着吊唁的枪声，总司只感觉自己似乎也留不久了。

 

      土方在看到了指挥官的洋装军服以后也大为感兴趣，于是向他询问如何定制这种轻便的洋装军服。打听好以后下了一批订单，回到江户以后就要拿到。

 

 

          在三月份的时候，永仓和原田脱队了。琦央受总司之托去给他们送行的时候，他们对琦央说：“虽然没在新选组，但是敌人还是新政府军哦。”“你要好好照顾总司那家伙，我们有时间会回来看你的。”琦央看着两个人的背影消失在夜晚的黑暗中，不由得握紧了衣角。

 

 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由于还没有回到日野，所以土方一群人先在一个小村庄落脚。正好幕府的人来了，宣布他们更名为甲阳抚镇队，土方率先穿上了洋装军服，剪短了头发，近藤因为思想比较保守暂时拒绝穿洋装军服。

 

 

          土方派人把总司叫来，把箱子打开，里面是一套崭新的洋装军服，总司惊喜的以为终于可以带自己去了，近藤却对他说：“我们决定带你一起去，但是去到甲阳府镇的路，要靠你自己的双腿走过去。”琦央坐在总司身后刚想求情，总司却点点头，笑着说：“好啊，近藤先生终于肯带我去了！”

 

 

           “还有你，央子小姐。”土方看向琦央：“非常感谢你为我们做这么久的饭，只是马上我们就要开始可以说是逃难的生活了，你和我们一起走还是我让账房给你一笔钱你去逃难。”琦央俯下身坚定的写在纸上：“我愿意跟随你们。”“这样啊。“土方赞赏的点点头，“你是女孩子脚力没那么强，所以我给你雇一顶轿子。你扶总司回去吧，明天早上要早起。”

 

 

  

          琦央有一点震惊土方的狠，总司的身体情况已经不适合行走了，他却还。。。她还是想写点什么，总司按住了她的手：“央子，我没事的，可以走的。”琦央也只能作罢。

 

      下一章分两次来写，都是大刀。